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欢谴(29)(2 / 3)

。”

朱宴点头,韩柏辛泊了车,朝她笑笑:“高兴点,别一天到晚丧着脸,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?咱俩的孩子……你看我,多开心。”

他边说着边伸手去摸她微隆的肚子,目光在黑暗里闪动,朱宴不由地打了个冷颤,惶惶不安中竟心生一种困惑——那天在医院做人流手术,她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?难道当时逃出来是已经打了麻药而产生的幻觉?她本就在那天做掉了她和韩诺冬的孩子,只是后来又怀了韩柏辛的孩子?!

她记得自己光着下身狂奔向韩柏辛的,可是这个场景现在想起来竟然经不住推敲,当时医院在场那么多人,怎么可能没人拦住她,拖住她,再把她按回手术台?

就算没人,那么韩柏辛也绝不可能让这孽种出生,他会不会趁她晕厥时又给她送回手术台了?

钳刀剪子的碰撞,医生的白口罩,刺目的手术灯,放腿的托架,屁股底下的桶,还有婴胎碎尸,一颗小孩头!

柔软透明,血红而散发腥气,甚至看得见眼睛晶膜!

朱宴从梦里一下惊醒,浑身大汗,气喘吁吁,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产检中心的护理床上,医生在旁边冲她和煦微笑:“怎么?睡着了?”

“嗯,最近有点失眠。”

“很正常,越到后期越难熬,没事,还有四到五周就卸货了,能顺产,别担心。” 医生往她肚子上涂耦合剂做b超。

很快检完,韩柏辛拿了彩超回来指给她看——这是孩子的头,手脚……可能还有个小鸡鸡?韩柏辛找专门人去看了,说是个男孩,但也有人说,反转的几率还是有的,因为有可能是胎盘混淆误视。

朱宴挺着腰往外走,她脚有些水肿,穿不进鞋子,买了大一号,现在还是有点撑掌,韩柏辛在旁边扶着说:“可别生个男的,一个就够我受的了。”

朱宴叹:“你越不想来什么还偏偏越来什么。”

韩柏辛半开玩笑道:“我跟你先打好招呼,我可重女轻男哈,以后我不待见这小子,你可别怪我。”

“看你对那一个的冷漠我就知道了。”这话朱宴没说出口,不知怎么,也许临盆期将近,她总在想那个人。

朱宴扶住栏杆休息,韩柏辛拢眉问:“喝水吗?”她摇头,抚着肚子心神不宁,人群里,她好像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,跛足前行,她频频回望,便对韩柏辛说:“我想吃菠萝了。”

“我去那边给你买。”韩柏辛往医院门口对面的小商铺方向走,朱宴便转身朝那个黑影子追过去——个头,身量,轮廓,不是他是谁呢?

可她总也追不上那人,大腹便便行动不便,最后她索性叫了一声:“诺冬!”

那人没回头,韩柏辛倒是朝这边看了一眼,朱宴又叫一声,那人还是没回头,但迎面走过一个人跟他打招呼,那人侧过脸来——哦,不是诺冬!

“你还想他呢?”

韩柏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,朱宴转身,看他拎着菠萝,挑着嘴角:“怎么?就对我那不孝儿子这么念念不忘啊?”

朱宴知道又触他心病,索性不说话,二人一直走到停车场,他才冷冰冰地说:“他回不来,回来也不能见你,人在成长期,一年一个样,过几年你再问他,他可能自己都没脸见你,我劝你,趁早死心,好好生养你的儿子吧。”

说完,他就给她开了车门,又帮她勒紧了安全带。

与此同时,大洋彼岸的十一月正是澳洲春季,墨尔本比中国早三个小时,中午时间,阳光煌煌烤着,蓝花楹也都簇簇地开了一树,整条校园长路都铺着靛蓝海毯。

一个中国女生拎着个披萨盒子穿过满碎的蓝花地,上了学校对面的宿舍三楼,过道是印度咖喱的香郁味,门都敞着,有人放音乐,打游戏,有人在屋里背书睡大觉,她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往里看,睡靠外铺的是个马来人,正玩手机,见她进来,朝里面的人喊:“nothob,你的stephanie来了。”

女生径直走进去,看里床的人还窝在角落画图,耳朵塞着耳机,全然没注意到她进来,直到她朝他喊:“韩诺冬!”,他才抬起眼睛,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
女生提了提手里的披萨:“我帮你买了饭。”

韩诺冬摘了耳机,翻身去找钱包:“多少钱?”

女生摆手:“哎算了,当我请你。”

“你又请我?萧丹,你拿我当难民呢?”韩诺冬讥笑一声,继续低头画图。

萧丹抢过他画的东西看,都是几何素描也看不懂,笑说:“我不就是来救济你的嘛!你看你省吃俭用还到处打工的样子,就像要吃不上饭似的。”

韩诺冬哼了一声说:“饭还是能吃上的,不过没法跟你这种靠爹的比,我没的靠,就得自己挣了。”

“咱现在念书靠爹不是很正常嘛!有几个你爸爸这样的,你爸对你可真狠,也不管你前途就把你扔到野鸡大学的预科,就交个学费和住宿费,连个电话也不打,好像他不存在似的!你看张宏远他爸,再看你爸,都是同事,怎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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