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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(1 / 3)

冯镜衡吊儿郎当口无遮拦地问,要死了?

忠心耿耿的老周也拉下来脸来,怪这个小子没良心,随即发作的口吻,要他通知他老子联络医院医生,如果汪春申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那么,你们冯家想要的,一个子都没有了。

冯镜衡听后丢了手机,没作多想便去敲老头的房门。

汪春申结肠息肉多发出血,及时治疗保养回头。

那几日医院,全是冯镜衡借着他父亲的名号联络奔走的,老头全权没有出面。事无巨细到,汪春申的营养药膳粥都是冯镜衡从家里拿到医院的。

汪春申依旧脾气烂到底,冯镜衡干脆不与他同处一室。出院回岛上那天,汪春申瞥瞥臭小子,怎么又夹起尾巴做人了?你老子打的?

冯镜衡也不否认。只两手插袋,张嘴就吃着一嘴腥潮江风,骂骂咧咧,等拿到你汪某人的大作,我发誓这辈子都不登这鸟不拉屎的岛。

汪春申笑而作罢,继续狠狠打压他,哪只鸟不拉屎,你给我找出来看看!

终究,冯镜衡食言了。之后他如愿拿到了汪春申的交稿,也顺利接他汪某人与父亲那头会面。冯家那通生意行进得很顺利,冯钊明也头一次大张锣鼓地奖赏了自己的小儿子。

汪春申几次有限的露面交际,进进出出联络打点都是冯镜衡,他只信这小子。冯钊明为了挽尊,便说小儿子拜得汪老师门下在学画,这徒弟如何孝敬师父都是应当应分的。

难得,汪春申没有拆穿或者否认。只是,他私下指点过冯二几回,说你不是这块料,还是回去跟你老头子学做生意吧。

上了高中后,有次在社交平台上看到拍卖行拍出的汪春申的画,价格斐然。冯镜衡才真正意识到艺术家离他有多近。外界很多人都以为汪春申死了。他偶尔登岛来给他转递这些消息,汪某人都是笑得诡异。

冯镜衡没成年前喝的酒都是汪春申斟的。

实则,冯家与他已经银货两讫了,汪春申于冯钊明已是弃子。然而,冯镜衡的登门,他从来不拒之门外,甚者,德行败坏地教坏了这个二小子抽烟喝酒。

这些年,冯镜衡上岛的踪迹,家里未必不知情。汪春申也从来不问他这些,两个人算不上忘年知交,严格论起来,冯镜衡只当这里是处停止思考的独醒地。

总之,汪春申想喝酒了,冯镜衡都会挑时间满足他。

雨停了,庭院里满地的三角梅。

汪春申听那最后一耳的雨,一口热黄酒滚喉而下。明明三伏天还没过,站在懊糟的热暑廊下居然一身的冷战。他想回头说什么的,被歪躺在椅子上的冯二抢白了。藤椅上的人已是酒过三巡的醺醺然,他问汪春申,“柏榕酒店那幅画是你的吧?”

汪春申闻言,没明白冯二的意思。

冯镜衡便没头没脑地提起半个月前他在柏榕那里谈事,他们顶楼墙上有幅画,印章是他汪春申的。总不至于这种集团酒店还挂赝品。

汪春申说不知道。他卖出去那么多画,谁去一件件记住买主。

冯镜衡也不了了之了。

倒是汪春申好奇起来,“什么样的?”

冯镜衡酒意更浓,眯了眯眼,摇头表示没太注意看,“应该是幅雪夜图。”

汪春申笑话,“我是问,和你一起的人?”

冯镜衡面上一怔,觑着微红的眼睛盯对面人,没说话。

汪春申索隐有理有据,“半个月前的事,倘若是生意伙伴感兴趣,你早问我了。可见不是,与生意无关,但是能让冯二瞜一眼没来得及细看,除去生意经济便是女人。”

冯镜衡嗤之以鼻,“你这不可一世的口吻还真是和老冯如出一辙。”

对面人再补一刀,“嗯,你还没有反驳。”

冯镜衡落于下风也不跌面,反倒是坦坦荡荡,“女人又怎么了?”

汪春申笑着看一眼老周,仿佛拉票取胜,“是不怎么。你承认就行了。”

说完,兴致勃勃地问,“什么样的女人呢?”

冯镜衡的口吻听起来不大畅快,起码是不顺利,“难评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字面意思。”冯镜衡说着,喊老周帮他换个料碟,也表示就此打住。他并不想多谈无关的人。

汪春申踱步回来坐归椅子,顺酒搭子的意,再干脆恭维他二少爷几句,“难评肯定是不咋地,慢慢挑,能容得下你冯镜衡脾气的女主人,没准还没出生呢。”

饮醉的人,撩起眼皮看人,不屑这种激将法,依旧歪坐在藤椅上,不知哪根筋不对,忽地站起身来,轻飘飘的藤椅给他起身的动静逼退好几步远。连同边上跑忙的老周都吓了一跳,才想劝他坐下来。冯镜衡转身往洗手间去,汪春申笑话他,“到底是喝酒退步了,还是肾不行了,去几发了啊!”

“我还用不着终年不见天日的人来跟我讨论肾功能的问题。”冯镜衡是上岛前,会务灌了一肚子茶。他再从洗手间回头,汪春申已经吃完他的那部分,剩下的他也不陪的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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